光陰似箭,歲月如梭。彈指,一個月過去了。

      我的狩獵技巧有了顯著的進步,每次參加狩獵巡邏隊,我都有豐碩的成績。晶心甚至幾度讓我帶隊了呢!戰鬥技巧更不用說了,特殊招式輔以尖牙和利爪,我的打鬥能力是和炎星、孤狼旗鼓相當的。

      總而言之,我已在月族深耕,族貓們不再記得我的出身,他們把我當成一位貨真價實的月族戰士。這只能有一種解釋:我命中註定要在這兒生活,星光部落的傑作。

      慧尾在二分之一個月前住進了育兒室,她懷了我的孩子。族貓們相當驚訝我們的發展如此神速,才相識不到一個月,便有了愛情的結晶。

      我相信小貓們會相當優秀,遺傳我的戰鬥能力和英姿,遺傳慧尾的美麗和勇敢。

      我和慧尾那最為親密的一晚,仍歷歷在目。

      這天,我剛做完巡邏回到營地,便發現營地中央格外地熱鬧。

      「所有能夠自行狩獵的貓兒到新月岩下集合!」

      炎星的聲音從巨岩上傳來,只見新月岩上比平時多了個棕色身影。看著這塊碩大、威風凜凜的岩石,又讓我想起我得到戰士名的那一日。

      小恆和小靈站在巨岩下方,站在他們身旁的是他們的母親蜜紋,另一邊則是他們的父親,也就是炎星的兒子風鐮。

      「這兩隻小貓已經在育兒室中待了六個月,」炎星大聲緩慢地說道。「該讓他們晉升為見習生了。」

      「小恆,在你成為全能的月族戰士之前,你的名字叫做恆掌,小靈則成為靈掌。靈掌的導師是猞猁風,恆掌的導師則是⋯⋯」他停頓了一下。「刺火。」

      甚麼?我?我才加入月族一個月,炎星就要讓我教導見習生?

      突然間,所有的族貓都轉頭看著我,讓我瞬間變得害羞。接著,族貓們開始為新見習生歡呼,炎星則示意我和猞猁風走到新月岩下。

      看見猞猁風,這隻年紀似乎比我小一些的棕色公貓和靈掌互碰鼻頭,我也依樣畫葫蘆。這隻年輕貓兒有著健壯的肌肉,我也能感受到他體內的一股能量,看來他確實遺傳了炎星的優良血統。

      「請多多指教。」我向年輕貓兒說道。

      「嗯,」恆掌說。「我期盼能從你身上學到很多東西。」

      「刺火,」我的好友風鐮說。「我的兒子能有你做為他的導師,實在是榮幸。」

      「謝謝,」我接著大笑。「我們講話何時變這麼拘謹了,哈哈!」

      他也跟著大笑,恆掌則一頭霧水地看著我們。這才是我們平時的互動模式!

      霎時,我們的笑聲便被炎星低沈的聲音打斷:「寒雨掌決定接受巫醫訓練,但她的戰士訓練仍會繼續。」

      一隻水藍色母貓從貓群中來到新月岩下,巫醫荷露也來到了這裡,她們不是互碰鼻頭,而是用額頭,彷彿兩隻貓在分享靈魂。

      「今晚是滿月,有大集會,大家吃飽睡飽,晚上才有精神!」炎星宣佈。「散會!」

      接著炎星又低聲向我說:「刺火,等等到我的窩找我。」

      「嗯。」我應了一聲,轉身對恆掌說道:「明天開始訓練,今天先好好休息吧,我想新見習生一定能去大集會的。」

      他附和了一聲,我則走進了族長窩:一個充滿濕氣、青苔的岩洞。

      「我十分訝異你會讓我當恆掌的導師。」我直截了當地說。

      「我是要培養你,第一步就是你必須當導師。」他說。

      「培養我?培養我甚麼?」我疑惑地問道。

      「不說,不能說,這樣哪有神秘感呢?」他大笑,接著又開口:「好啦,我是要說,你今晚得去大集會,恆掌和靈掌也是。」

      上一次的滿月,我並沒有去,因此我不太了解大集會的一些事情。

      「那個,」我說。「可以多告訴我一些有關大集會的事情嗎?」

      「我想你也不了解,沒問題。」他開始向我解釋。「大集會每一個月舉行一次,滿月時舉行,我想你知道。目前這裡只有兩個部族,我們和棘族,以前曾經有第三個部族,這先撇開不談。大集會在星池舉行,位於兩族交界,大集會時雙方可以互相交流、報告事情,而且絕對不准有暴力行為。」

      「嗯,」我說。「我很期待能看到異族貓!」

      「呵呵,」炎星說。「去吃點獵物吧,月升後我們就要出發了!」

      我邊前往獵物堆,邊興奮地想著:大集會!真想看看棘族族長和炎星哪個比較厲害!

 

      皎潔的月亮高掛在夜空中,月族貓兒集合在營地隧道入口,準備前往大集會。

      出發前,我來到育兒室看慧尾,她已是大腹便便的模樣了。

      「今天是滿月,你要去大集會對吧?」我點點頭,她的聲音聽起來比以前虛弱了些。「回來記得告訴我大集會上發生了甚麼事喔!」

      「嗯,當然。」我微笑著回答她。「妳好好休息,一個月後才能生出健康又漂亮的小貓!」

      點頭道別後,我加入了要前往大集會的貓群。有炎星、晶心、孤狼、風鐮、猞猁風、我、恆掌、靈掌、鷹足、雯心、蒼灼和長老蝶尾。

      十二隻貓兒走在樹林中,樹葉遮蔽了月光,加上為了讓蝶尾趕上我們的速度,所以我們走得較為緩慢。

      我認得出來我們是朝河流的反方向走,也就是棘族邊界。但是加入月族到現在,我是巡邏了幾次棘族邊界,聞到了他們的氣味,卻從來沒見過他們半隻貓。這讓棘族貓對我來說有了不少神秘感,如果說他們有五條腿、兩顆心臟,他們沒有鬍鬚和尾巴,他們吃兩腳獸肉,或者他們根本不是貓,我也不覺得奇怪。

      正當我想像著棘族貓是甚麼有著青面獠牙的怪物,或者母貓長了睪丸、公貓可以哺乳的生物,炎星的吶喊聲把我拉回了現實:「走下這個陡坡,我們就到星池了!棘族貓兒還沒到,下坡時記得小心些。」

      「刺火,」風鐮對我說。「看著土坡上的凹洞,那是以前走過的貓留下的,踩著凹洞走下去就是了。」

      我向他道謝了一聲,並開始走下陡坡。一開始還不太習慣,但我漸漸掌握到訣竅了。我看見鷹足和雯心想要攙扶蝶尾,蝶尾卻拒絕接受他們的幫助。

      終於來到星池池畔。星光和月光同時照耀著池面,池水映照出那皎潔白皙的光芒,熠熠生輝。

      星池不大,但也沒有很小,一個直徑約十隻狐狸身長的池子。池中央是一個小島,小島距離池畔約兩個狐狸身長。

      炎星和晶心跳上了小島,絲毫不費力,我看出那是給族長和副手站的。

      突然,星池的另一端一陣騷動,大約十隻貓走了出來。

      棘族貓。沒錯,他們也是貓。

      跳上小島的,是一隻銀灰色母貓⋯⋯

      以及一隻我熟悉到不行,藍色眼眸卻散發著不尋常的權力光芒的薑黃色公貓。

      他是我的至親。

      「榕!」我哥哥的名字不禁脫口而出。

 

      榕開口說道,我目瞪口呆地注視著他:「棘族前族長吃了誤食死莓的兔子,失去第九條命,副手也意外身亡,我不說出他們的名字,是因為我不在乎。」甚麼?不在乎?有貓在他腦袋裡撒尿了?

      「我來到棘族,證明了我的實力,於是便名正言順地當上了族長。」名正言順?聽起來可真是格外諷刺。

      看來榕他那言辭粗獷、豪放不羈的個性已經被放大到了極致,而且⋯⋯

      「我叫做榕星,從今以後我就是棘族偉大的族長,我會不顧一切為棘族爭取到最好的利益,且不惜用武力對抗。」他用爪子在小島上劃出了幾道痕跡。「很好,我說完了。」

      月族貓個個面露震驚,有些還發出了悽厲的哀號。不只是因為棘族突然換了個非部族血統的族長,更是因為遇見了月族以後必須和棘族以血抗爭的悲慘事實。

      輪到炎星說話,他站到了小島正中央,開口說道:「月族貓兒依然食物來源不虞匱乏,也有了新的小貓和見習生。恆掌、靈掌,他們的導師是刺火和猞猁風!」

      月族貓兒歡呼著,棘族那頭也發出了零星的歡呼聲,但絕對不是由榕星所發出。他這才注意到了我,並只是不帶感情地瞪著我。

      「至於某隻貓所發出的威脅,我絕對不會感到慌亂,但也不會掉以輕心。月族貓會用尖銳的爪子和忠誠的心,迎戰所有的敵人。」炎星意有所指。「散會!」

      兩族貓兒開始集合,只剩我待在星池旁,望著榕星,我的兄弟⋯⋯

      「榕,你⋯⋯」我只能吐出這麼幾個字。

      「是榕星。」他糾正道。「我們是異族貓,別想和我說話,再見。」

      甚麼?他完全不把我當一回事了?天啊,刺蝟正在飛了。

      我的思緒混亂,思考著一連串無法無天、荒謬悖理、天翻地覆的怪事情,還需要風鐮把我拉回月族貓群。

      沒錯,那隻黃玉色眼珠的黑貓說得沒錯,我又見到榕了。但那絕對不是同一隻貓,他彷彿是被⋯⋯附生了。

 

      時間又匆匆地走過了將近一個月,我在訓練見習生方面有著明顯的進步。我在教導恆掌狩獵時,自己的狩獵技巧也有所成長;我除了教授給恆掌許多我的招式,也挖掘出許多他潛在的能力,現在的他,能使出不少千奇百怪、絢爛奪目的招式!

      這天,孤狼帶著我、猞猁風、恆掌和靈掌在棘族邊界巡邏。

      途中我們經過了星池,看見池水中央的小島,我的腦中便勾勒出榕星的薑黃色身影。

      孤狼在邊界上留下月族氣味,我和猞猁風要求恆掌和靈掌也練習如何留下自己的氣味。

      「棘族氣味比以前更新得快,也很新鮮,但沒有他們越界的跡象。」孤狼對我們說。「我想那個新族長⋯⋯榕星,膽子還沒大到敢把腳掌放入月族領土,他還在忙著適應如何當族長⋯⋯不,適應部族生活吧。」

      在這個月的巡邏中,我們是見過幾次棘族貓,但他們只是在自己的地盤中狩獵,而且當中都不見榕星的身影。我絲毫沒有向任何貓提到榕星是我哥哥這件事,即使是大腹便便的慧尾,因為那很可能會使月族貓開始質疑我的忠誠,不過我想他們都有注意到他們提到榕星時,我露出的難堪表情。

      在草叢間發出的窸窣聲傳來,我和孤狼立刻提高警覺,豎直耳朵,猞猁風則搶先一步開口,低聲說道:「棘族貓!」

      咆哮聲傳出,四隻貓咻地出現:棘族副手羽光、一隻灰斑點白公貓、一隻棕虎斑公貓,以及榕星!

      白公貓撲向恆掌和靈掌,年輕的見習生們冷靜地並肩作戰,棕貓和猞猁風對打,孤狼和羽光在地上纏鬥著,我則硬是對上了榕星!他故意的!

      「炎亂斬!」他用爪子把我箝制在地上,我用燃燒的爪子反擊。

      「魅術!」榕星這麼一喊,我的火爪子便偏掉了,沒有抓到榕星,而是讓我們周圍的草叢燃燒了起來。榕星趕忙跳開。

      要我被活活燒死?休想!

      「彎月裂空波!」自空中筆直而下的旋風砸中了榕星,將他吹進了我這一片火海,熱燄使我無法睜開眼睛瞄準,能射準可真是走運。

      「想要我們同歸於盡啊?哼,你跟我差不多厲害嘛。」他這麼一「哼」,火燄便熄滅了。第一次聽到有一招叫做「哼」!

      我環顧戰場,孤狼把羽光逼進了棘族領土,並用超能力禁錮她,讓她不能移動;猞猁風在地上大聲喘息著,棕色公貓早已逃之夭夭;恆掌趕回去報告炎星了,白色公貓的嘴十分靠近靈掌身上的傷口,靈掌昏厥著,我仔細一看,才發現白公貓是在吸靈掌的血!

      「欸,你在幹嘛啊?」我驚叫,把因為正在吸血而意識不清的白公貓抬起,扔到羽光身旁。

      「棘族,撤退!」接著他對著月族貓兒說,眼神卻像是說話的對象只有一隻貓。「這只是試探而已,我在試探甚麼呢?試探月族是不是我們可以攻擊的目標,我的答案是:可以!」

      接著,榕星讓羽光的禁錮咒解除,也讓白公貓恢復意識,便咻地不見了,奔向那難以想像的棘族營地。

      「哼,月族會被他們打敗,蝸牛就在太空飄了呢。」孤狼噘嘴哼道。

      「孤狼,剛剛那隻白公貓在吸⋯⋯」我驚魂未定。

      「我有看到,那是那隻怪貓的嗜好吧。」他不以為意。

      恆掌回來了,帶著巫醫荷露和寒雨掌。他看見昏厥的靈掌,露出驚恐神色,我要他別擔心。

      「靈掌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,有可能有感染。」荷露看著靈掌的傷口說道。不只是感染,裡面有棘族怪貓的口水!

      「我的毛髮被火燒到,但可以先不用處理。」我向巫醫說。

      「你也不會想先處理的,因為你和慧尾的小貓要出生了。」

      我的小貓要出生了,而我卻在這裡和我哥哥打架!

      「真的嗎?」雖然已經過了兩個月,對我來說這似乎發生得太快了。

      「當然囉,我們沒有必要騙你。」巫醫見習生寒雨掌說道。

      「猞猁風和恆掌,你們把靈掌抬到巫醫窩,寒雨掌來處理靈掌的傷口。」白色母巫醫飛快地下達指令。「刺火,你和我到育兒室。」

      「我去向炎星完整報告這場邊界衝突。」孤狼自告奮勇,他飛快地跑回營地,我和荷露也這麼做。

      一回到營地,育兒室中便傳來痛苦的呻吟,外頭圍著許多前來關心慧尾狀況的貓。

      「讓開!這樣圍著慧尾不可能讓她比較舒服!」荷露朝著圍觀的貓兒吼道,然後轉身對我說道:「你先去幫我拿甘菊,黃色的花,花瓣很多,聞起來甜甜的,放在巫醫窩入口附近。我去看看慧尾的狀況。」

      我走進巫醫窩,便聞到一抹甜香,往腳下一看,便發現那黃色的花。「既然這麼快就找到藥草,想必慧尾的生產會進行得很順利。」我心想。

      我叼著甘菊走入育兒室,慧尾在她的臥鋪上抽搐著,瞪大的眼珠裡散發著驚恐。我放下藥草,朝她大喊:「慧尾!」

      慧尾沒有回答。荷露叼起我拿來的藥草,走到慧尾身邊要她吃下去。「這是甘菊,可以讓心臟變強,也能鎮定情緒。」

      慧尾吃下後,便開始昏睡,我和荷露片刻都沒有離開慧尾。過了不曉得多久,我看看育兒室外頭,我進來時是白天,現在則已經天黑了,慧尾的身軀又開始劇烈地抽搐。    

      我立刻驚慌地大叫,荷露要我別擔心:「是小貓要出生了。」

      荷露湊近慧尾,不知道咬破她的甚麼東西,一團灰色的小東西便跑了出來。我仔細一看,是隻公貓。

      我想靠近慧尾,對她熱情地擁抱和親吻,但荷露示意我別這麼做。「還有一隻沒出來。」

      慧尾的表情越來越痛苦,灰色小貓則先交給了一旁的貓后菊葉照顧。荷露要慧尾均勻地呼吸,並適時用力。

      終於,一團棕色毛球也跑了出來,這是隻母貓。

      這時,慧尾不再抽搐了,她睜開眼睛,裡頭也絲毫沒有痛苦的樣子。她開口說話,聲音輕柔而遙遠,就像已經死掉的貓⋯⋯

      「刺火,好好照顧兩隻小貓,用愛對待他們,我也會在天上照顧著他們的。」

      我簡直難以相信我所聽到的。「慧尾,你說甚麼?」

      她沒有回答,她只顧著把我靠近她,親吻。「我愛你。」她說。

      接著,她閉上眼睛沈睡了去。

      而我清楚知道:這是永遠的沈睡。

      「不!」悲傷的情緒瞬間掩蓋我,我痛哭失聲。

      「第二隻小貓胎位不正,慧尾把她生出來時損耗了太多體力,連藥草也用不上了。小貓能活下來,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。」荷露向我解釋。

      「要是我沒讓她懷孕,她就不會死!」我自責地大叫,並憤怒地拳打腳踢。

      荷露趕緊把棕色小母貓放到菊葉那兒,免得我不小心打到了她。「刺火!你不該這麼想,我不准你這麼想!」荷露的語氣轉為嚴厲。「要是你真的愛慧尾,你就得幫你們的小貓命名!」

      我轉頭看著兩隻小貓,我的小貓。沒錯,他們吸奶的模樣可愛極了,灰色公貓的確遺傳了我的英俊,棕色母貓確實遺傳了慧尾的美貌。

      「公貓叫小菩提,我希望他領悟所有部族生活的哲學;」我哽咽地說。「母貓叫小玨,願她的心如玉一般明亮。」

      我再次面向慧尾,放聲大哭,擁抱她。荷露在一旁舔著我的毛髮,安慰我。

      突然,一股能量從慧尾的全身灌入我的腦袋,我感受到異常的舒適感。

      我明白,這是智慧的能量。

      是的,慧尾永遠地沈睡了。但她留給了我兩隻小貓,以及永恆的愛⋯⋯

      和永恆的智慧。

 

      接下來的幾個月,小菩提和小玨由菊葉和蒼灼照顧著。我儘量將心思花在訓練恆掌、巡邏及狩獵,以及小菩提和小玨上,忙碌可以讓我忘卻悲傷。

      恆掌和靈掌成了恆空和靈泉,蒼灼生下了小新月和小水,但沒有貓知道父親是誰。

      綠咳症在月族蔓延,長老蝶尾因此過世。距離慧尾過世,應該說小菩提和小玨出生以來,已經過了六個月,這天,連副手晶心都因為綠咳症去世了。

      依例,炎星得在月升以前選出新任副手。晶心的屍體擺在營地中央,供族貓哀悼。

      「我們敬愛的副手晶心過世了,她生前為族奔波勞累、盡心盡力,月族貓會永遠記得她的,願她在星光部落過得快樂。」炎星說。「現在有兩個儀式要進行,首先,小菩提、小玨,請你們到新月岩底下。」

      我看著我的孩子蹦蹦跳跳地來到了新月岩下,嘯心站在一旁,我想他會是他們的導師。奇怪,怎麼只有一個導師呢?

      「小菩提和小玨在育兒室中生活了六個月,該是讓他們接受戰士訓練的時候了。從今以後你們叫做菩提掌和玨掌,導師只需要一個,嘯心。」接著他望著天上的星星。「想必慧尾現在也十分高興。」

      炎星說到慧尾,我才想起嘯心是慧尾的手足。沒錯,這經過炎星的刻意安排。

      族貓為新見習生喝采,我喊得尤其大聲。嘯心和菩提掌、玨掌互碰鼻頭,如同每隻貓所作過的。

      「接下來要進行的,當然就是副手儀式囉,緊張的時刻哪。」他打趣地說。

      族貓們安靜下來,屏息以待,沒有貓知道誰會是月族新任副手。

      「刺火,」炎星說。「我讓菩提掌和玨掌在今天晉升,也是刻意的。刺火,你就是月族新副手,希望你能做個稱職的副手,好好為族服務!」

      我沒聽錯吧?太陽從西邊昇起了嗎?我,一個在兩腳獸地盤垃圾堆裡出生的貓,當上了月族副手!

      「這是我的榮幸,炎星、各位族貓,」我用嘹亮的聲音說道。「我會為族奮鬥到底的,哪怕是犧牲生命也好!」

      「刺火!刺火!刺火!」族貓們為我喝采,這是六個月來,我第一次感到如此快活。

      散會後,我跑去族長窩找炎星,問道:「為甚麼是我,而不是孤狼或其他貓?」

      「孤狼是我的首選,我得承認,但他不願擔任這個職位,一來是因為他年紀大了,二來是他不擅於面對族貓、下達命令。」炎星回答。「我第二個考慮的就是你了,你年輕、有活力,甚至有駕馭特殊招式的能力,你絕對有資格擔任這個職位!」

      就是這句話,使我除了快活之外,又添了一層自信心。

      我對副手工作漸漸感到得心應手,孤狼會在一旁輔佐我,給我許多意見;菩提掌和玨掌成為了戰士,菩提浪和玨光,菩提浪有一次和我打了起來(他也遺傳了我駕馭特殊招式的能力,玨光也不例外),現在他們都有了伴侶。

      棘族對月族的挑釁行為日趨嚴重,直到那場夜襲,月族也對棘族採取了報復行動,局勢才平緩下來;炎星、孤狼和荷露都在夜襲中去世,後來炎星和孤狼重生了,因為炎星當初只拿到七條命。

      我則當上月族族長:刺星。

      棘族不再是月族的敵人了,不知怎的,榕星日漸正常,不再暴戾恣睢。

      但是生命還會繼續,更強大的敵人等著我們去面對,因為,源源不絕的考驗就是生命的一部份。


(刺火前傳 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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