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稻
小稻睜開眼睛，發現母親溫暖的羽毛床鋪是空的。她正要開口問她去了哪兒，玨光便搶先回答：「蒼灼去狩獵了。」
突然，一個白色不明物體撲到了小稻身上，是玨光的小貓小冰！小稻咆哮一聲，把小冰甩到地面，小冰不但不覺得痛，還興奮地喵喵叫。
「小冰，過來我這兒，別煩小稻！」玨光喊著，接著她發出悽厲哀號。「噢！小檸檬，不准咬我的尾巴！」
小冰，白色母貓，藍色眼珠；小檸檬，銀灰色母貓，綠色眼珠。猞猁風和玨光的女兒，兩隻活潑好動的小貓，她們比小稻小一個月，整天在育兒室的每個角落撒野，蒼灼說三、四個月大的小貓都是這樣，但小稻可不記得她曾如此放肆過！
她們的父親猞猁風在小稻出生時成了長老，月族沒有長老窩，他睡在戰士窩深處；玨光則是月族族長刺星的女兒。
小稻簡直受夠待在育兒室裡的日子了，一天比一天更不耐！她有一個姊姊、一個哥哥，新月影和水熾，他們早就是戰士了，小稻十分羨慕他們能夠如此自由自在；小稻早在三個月前就斷奶了，因此蒼灼常常離開育兒室，到森林裡去狩獵，每次小稻說要跟著，都被蠻橫地拒絕。
雪上加霜，狐狸屎加獾屎的是，菊葉和鴿翅相繼有了小貓，灰虎斑的小詠、紅棕色的小雷兩隻小公貓由菊葉生下，鴿翅則生出灰色白斑母貓小葉，這麼多的新「住戶」讓育兒室擠得跟老鼠洞一樣，連呼吸都有困難！
族貓間廣為流傳的趣聞是，小詠、小雷和小葉的父親皆為燁光，聽說他和菊葉、鴿翅還曾為了感情事吵架，逼得刺星必須下海處理！
終於，小稻的母親蒼灼回來了，她那一身神祕的藍灰色毛髮令族裡許多公貓為之瘋狂，但她大多對這些追求不理不睬。蒼灼剛剛才把兩隻鶇鳥放進獵物堆，她的身上充滿森林的氣味，小稻決定找點樂子，她要問起「那個問題」。
「媽，我、新月影和水熾的父親到底是誰？」小稻睜大水汪汪的眼睛，頂著一副無辜表情問道。
蒼灼早就聽膩這個問題了，她也知道小稻的表情有多麼虛偽，但她這次的回答卻令小稻震懾：
「他是隻帥氣、風度翩翩的公貓，有著一身潔白毛髮和有趣的零星灰色斑點。而且，他愛死血了。」
以往蒼灼的回答都是「妳不需要知道」或「妳自己發掘出問題的答案吧」，但這次她卻告訴小稻許多資訊，雖然沒有名字。
小稻明白她的父親絕對不是現存月族貓，月族沒有一隻貓符合這樣的敘述，除非他是已故的月族貓。
而且，蒼灼說他愛死血了。
愛死血？
這天，小稻、小冰和小檸檬在戰士窩深處聽炎星、孤狼說故事，猞猁風則在一旁呼呼大睡。小稻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在營地裡四處跑了，不過她不因此滿足，她好希望能快點看到營地以外的世界。
炎星和孤狼「理論上」是月族長老，但炎星又自稱「榮譽族長」，他們倆會加入月族重要決策會議。和猞猁風不同的是，他們「心情好」時還是會去狩獵、巡邏，因為他們似乎沒有完全失去戰鬥能力和敏捷度。
「我以前是族長，不然我不可能叫做炎星。」炎星的故事總是如此開頭，而且刻意用這似乎沒甚麼的表情。這件事小稻已經聽過很多次了，她起初並不相信，後來證實這是千真萬確的，炎星有答應今天要跟她說更多事。第一次聽到這故事的小冰和小檸檬，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。
「我們兩個以前死過。」孤狼接著說，他們倆總愛先說出一句聽似不可能的話，而非直截了當地完整說出事情經過。「炎星當初只拿到七條命，他死後，星光部落原本要給他兩條命，讓他重回族長職位。但炎星拒絕了，他希望他和我各拿到一條命而重生，而且他希望讓刺星繼續擔任族長。這在貓族歷史上是前所未見的，以往的族長若少拿了命，便只能自認倒楣，把命分給其他貓更是一百萬年內找不到第二例。」
「大概是因為我們倆平時『品德高潔』吧。」炎星笑道。「當時棘族像發瘋般狂妄侵犯月族，一天深夜他們大舉進攻月族，我、孤狼和前巫醫荷露都喪命了，我不知道為何他們的力量突然變得那麼強，彷彿有甚麼特別的神靈保佑著他們一般，又不像是星光部落，星光部落才不會支持這種暴虐、傷天害理的舉動。我的副手刺火，也就是刺星繼承了族長，我和孤狼都各給了他一條命。刺星帶領月族貓復仇，並且成功了，復仇之戰沒有造成多大傷亡，棘族那邊也沒有貓往生，只有猞猁風因為這場仗而瘸了一條腿，必須成為長老。」小冰和小檸檬看了一眼在一旁酣睡的父親，猞猁風彷彿聽見有貓在討論自己，還打了個噴嚏。「刺星過不久正好和一些族貓有爭執，他在和我兒子，也就是風鐮意見不合時，我和孤狼就這麼『咻』地復活了，小稻也正好在那時出生！炎星精彩絕倫、美妙動聽的故事到此結束！」
小冰和小檸檬歡呼著，小稻也依樣畫葫蘆，因為誰都必須承認這個故事稱得上是十分精彩的。小稻只知道月族和棘族現在和平相處著，棘族族長榕星聽說也是位十分講理的族長，她沒想到棘族竟有如此黑暗的過去！而且這個故事有個地方很玄，棘族偷襲月族營地時攻擊力旺盛到難以置信的程度，復仇之戰時卻似乎弱了一百倍，聽起來很像原本有甚麼強大的神靈守護著他們，之後卻離奇般地消失。另外，小稻正好在炎星、孤狼復活那天出生，似乎也代表了甚麼⋯⋯
「狼仔！我看見獵物堆裡有兩隻兔子，我們兩個各吃一隻吧，我去幫你拿來！」炎星的喊聲把小稻拖回現實，小冰和小檸檬則已經回到育兒室了。
「記得要用火烤過！」孤狼說道。
「那當然，火燎獵物秀是每天必須上演的精彩節目！」炎星尖聲咆哮道。
這聽起來實在很玄，野貓吃烤熟的獵物！有一天營地莫名其妙起火，靠著刺星、風鐮使用風系招式才熄滅，獵物堆當時是整個燒起來了，族貓們都不願吃被火燒過的獵物，除了炎星和孤狼。他們認為那比生鮮獵物更讚！
「火燎原之舞！」炎星將兩隻兔子拖到營地中央後喊道，吸引了一群圍觀的族貓。炎星用強大的火系招式讓兔肉燃燒，再使用意志力將火熄滅，時間控制得剛剛好。兔肉不但沒有焦掉，變得黑黑髒髒的，看起來還比生鮮獵物更加肥美多汁。小稻決定有一天要吃吃看烤熟的獵物！
炎星和孤狼回到了戰士窩，但是小稻還不想回到育兒室，她想要⋯⋯
寒雨雲正好走出營地，小稻推測她是去採藥草。她決定跟著寒雨雲走進森林！
巫醫走的並不是兩個戰士窩中間的石楠花隧道，而是巫醫窩和見習生窩之間的小路，小稻在今天之前從來沒有看過別隻貓走那條路。她趁著四下無貓之際，趕緊溜進那條祕密通道。
哇！森林是如此廣闊，如此浩瀚！這裡比營地裡要潮濕多了，樹木彷彿無止盡地延伸，四處充滿蟲鳴鳥叫聲，以及獵物發出的窸窣聲，生機盎然。小稻在更小的時候，還曾以為世界就只有營地那麼大呢！
她聞到了獵物的香氣，但她此行的目的只是出來森林走走，以及看看寒雨雲是在做些甚麼。
「小稻，妳怎麼在這兒？」菩提浪的聲音傳來，由菩提浪、副手風鐮和恆空組成的巡邏隊突然竄了出來。噢，完了！
「我⋯⋯我在⋯⋯」她簡直說不出話來。
「沒關係啦，她已經五個月大了，讓她在森林裡走走無妨。」風鐮開口。「只要別打擾巡邏隊狩獵，不要掉到河裡或誤闖棘族領土就好啦！」
「謝啦！」小稻喊道，巡邏隊則已經朝我的反方向走了。「我們去巡邏河邊吧。」風鐮下了指令。
原來月族貓並不覺得小貓不該走出營地，大概是只有那群神經質的貓后這麼想吧，月族戰士用尖銳的爪牙和忠誠的心保護著部族，哪有甚麼好怕的？
而且她絕對不會誤闖棘族領土的，因為每次巡邏棘族邊界的巡邏隊回到營地，總會帶著那股刺鼻的味道回來，她不可能忽略那種怪味道！
小稻這才發現，原來寒雨雲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，她正把一根一根的藥草放在她腳前。
「寒雨雲！」她喊道，並快步跑到巫醫身旁。
「小稻？」巫醫眼裡散發出驚訝的神色。「妳有甚麼事嗎？」
「沒有，我只是⋯⋯」小稻看見地上的藥草，有著毛茸茸的葉子和粉紅色或藍色的花，於是她心生好奇。「這是甚麼藥草？」
「琉璃苣葉。」寒雨雲答道。「可以讓貓后製造較好的奶水，這是要給鴿翅使用的。」
「那這個呢？」琉璃苣葉旁邊擺放著一種多葉、有著香甜氣味的藥草。
「貓薄荷，治療綠咳症最佳藥草。一般來說，它在野外很難看到，大多生長在兩腳獸巢穴的花園，但我們的祖先很聰明，他們開闢了這個專門讓藥草生長的地方。」接著她的眼中閃現疑惑。「小稻，妳⋯⋯」
小稻陷入沈思。她一直以來都想當個戰士，用尖牙利爪保護月族，但她發現了當巫醫的諸多優點，她開始覺得治癒族貓似乎也是個報效部族的好方式，而且上戰場的風險是十分大的。經過再三仔細的考慮之後，她決定了。
「我要當巫醫見習生！」她脫口而出。
寒雨雲先是愣了一下，才緩緩說道：「小稻，這可是重大決定，決定了妳的一生喔。巫醫是不能有伴侶和孩子的，因為這麼一來，巫醫便無法公正行事，會無法專心在職責上。巫醫也要在部族間的紛爭中保持中立，不能過分介入。而且巫醫的工作不只是治病而已，還必須做為部族和星光部落祖靈之間溝通的橋梁，這個責任是非常重大的。」
「我不會想要有孩子的。」她對感情事本來就毫無興趣，且聽到寒雨雲說能夠和祖靈交流之後，她對這工作的興趣更加濃厚了。「我心意已決，我希望能當妳的見習生。」
「好極了，我遲早也必須找一位見習生，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。」寒雨雲的語氣轉為愉悅。「妳大約再一星期便可以晉升為見習生了，我今天會跟刺星說妳希望當我的見習生！」
「當巫醫的第一課，幫我把藥草帶回營地吧！」巫醫接著說。「下巴和身體之間可以夾一些，嘴巴再叼一些。」
小稻的嘴和下巴及身體間都塞滿了藥草，這個動作看起來很滑稽，但她現在不是為了這個而笑，而是為了更重大的原因。
她終於可以擺脫育兒室，成為見習生了！而且是月族唯一的巫醫見習生！
「可以自行狩獵的貓，到新月岩下集合！」
刺星的宏亮聲音自巨岩上方傳來，族貓們從窩裡往營地中央聚集，包括五個月大的小冰和小檸檬。
小稻在這做為小貓的最後一週，已經成功地在森林裡捕到獵物了，她清楚知道今天刺星要舉辦的，便是讓她升格為見習生的儀式。
炎星從族長窩走了出來，他說他決定有時跟刺星睡在族長窩，好重溫當族長時的風光日子。他可別跟刺星發生甚麼亂七八糟的事呀！
寒雨雲、雀月和鶴掌站在新月岩下，小稻明白今天也要舉辦鶴掌晉升戰士的儀式。鶴掌是白色的公貓，有著河水般的藍色眼珠，他是菩提浪的兒子，所以也是族長的孫子；雀月這隻綠眼珠的玳瑁色母貓，則是鶴掌的導師。
「月族持續繁盛著，越來越多小貓誕生，越來越多年輕貓兒投入戰士訓練的行列，當然，加入月族堅不可摧的戰士行列的貓，自然也會增多。」刺星緩緩說道。「今天有兩項儀式要舉行，相信聰明的月族貓兒都猜到是哪兩隻貓了。」
「鶴掌。」刺星跳下新月岩，示意年輕白公貓站到他面前。「你接受了完整的戰士訓練，證明你有能力成為忠誠的月族戰士，在此我要賜給你戰士名。鶴掌，從今以後你叫做鶴翅，盼望你有著遠大、猶如翱翔天際般的夢想，那個夢想必須如鶴的羽毛般純潔。願星光部落照亮你的一生！」
「鶴翅！鶴翅！鶴翅！」族貓們齊聲高喊，小稻也跟著這麼做，鶴翅的父母菩提浪和雲翅喊得尤其大聲。
「接下來，是我們綠眼珠的淡黃色小母貓小稻要成為見習生了。」刺星等待歡呼停止後說道。「她選擇擔任巫醫見習生，用藥草以及與星光部落溝通的能力來效忠月族，但她仍需要一個教導她戰鬥技巧的導師。小稻，在妳得到正式的巫醫封號之前，妳就叫做稻掌，寒雨雲會教導妳有關巫醫的一切，而我則教導妳戰鬥技巧！」
族貓們喊著她的新名字，她則和巫醫、族長互碰鼻頭，她認出她的母親蒼灼的聲音。她十分感謝蒼灼六個月來對她的呵護，即使她並不喜歡育兒室裡的生活。
這是何等的光榮，由族長刺星來擔任她戰技訓練的導師！稻掌由衷希望在她得到巫醫名之前，能學到許多對她的一生有幫助的事！
這天是「朔」，簡單來說就是月亮不在天上，只有繁星高照，那是星光部落祖靈在守護著我們部族。月族上空不見「月」，稻掌儘量不去想這有多麼不吉利。
寒雨雲說天空見不到月亮時，便是巫醫集會舉行的日子，這並非月亮被烏雲擋住了，這天可是萬里無雲，晴朗無比。巫醫集會在星池舉行，也就是大集會的地點，每次巫醫集會和大集會之間正好隔半個月。
稻掌這週已經學會不少事情了：她能用蜘蛛網止血和包紮斷骨，菩提浪和風鐮決鬥時，風鐮用「破空嵐」把菩提浪的耳朵和鼻子用流血了，菩提浪則使用「炎亂斬」在風鐮的背上劃出了一道令貓怵目驚心的傷口；她也能夠用蓍草讓貓吐出毒物，猞猁風之前誤食了腐敗的兔子。她也已經學會狩獵了，月族的獵物多得難以想像，這從來都不是見習生訓練的重點。
戰技訓練的部分，刺星說要等她學會基本的巫醫知識後再教她。稻掌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族長打鬥的英姿了！
黃昏時分吃了一點獵物後，寒雨雲帶著稻掌進入森林，前往星池。她從來沒在晚上走出森林，尤其是連月亮都隱匿的夜晚，她只能靠著頰鬚辨認方向，不至於撞到樹幹或陷入泥沼。
貓頭鷹的咕咕聲在森林響徹，還有螢火蟲的點點螢光，但不足以用來照明。稻掌一邊感受著夜晚的幽靜舒爽，一邊緩慢地前行，星池總算出現在眼前。
一個頗大的池子，池中央有一座小島，稻掌覺得十分壯觀。即使今天沒有嬋娟伴隨，稻掌仍覺得這裡異常地明亮，真難想像大集會滿月時這兒的景況。
小島上站著一隻灰黑色公貓，有著天藍色眼珠，稻掌猜想那是棘族巫醫。「隼疾！」寒雨雲率先打招呼，並示意稻掌跟著跳上小島。
「寒雨雲！」隼疾回應道。「還有這邊這位是⋯⋯妳的見習生嗎？」
「你好，我叫稻掌，是月族的巫醫見習生。」稻掌有禮貌地自我介紹。
「見習生⋯⋯我也該收個見習生了。」隼疾說。「但是最近的棘族年輕貓兒的荷爾蒙都十分旺盛，我不曉得他們願不願意忍受不生小貓的禁忌！」
隼疾和寒雨雲接著大笑，稻掌也跟著這麼做了，她發現棘族巫醫是隻相當幽默風趣的公貓。
「她是蒼灼的女兒，一個星期前才當上見習生，但她已經學會不少東西了。」寒雨雲對隼疾說。
「難怪她有這麼一身漂亮的黃毛⋯⋯」隼疾喃喃自語。「這麼說她的父親是⋯⋯」
「父親？」寒雨雲和稻掌異口同聲驚叫道，全月族貓都對蒼灼的伴侶究竟是誰，感到十分疑惑。
「這需要妳自己去探索，稻掌。」隼疾迴避道。「聊天時間結束，我們該和星光部落交流了。」
語畢，隼疾便舔了舔池子的水，然後沈沈睡去。「這座小島是大集會時兩族族長和副手站的地方，但今天這兒屬於巫醫。」寒雨雲向她補充道。「用妳的舌頭舔舔沁涼的池水，或用鼻子碰，再蜷伏下來睡覺，星光部落祖靈會來找妳。」
稻掌選擇用鼻頭輕觸池水，頃刻，睡意便如狂風般襲來。稻掌來到一片滿佈青草的高原，毫無樹木遮蔽，她從沒見過這種地方。
一隻淡藍色眼珠的白色母貓出現在稻掌眼前，這和鶴翅毛色、眼珠的搭配頗為相像，只差在這隻貓的眼色更淺，還有性別不同而已。母貓身上有著稻掌熟悉的月族氣味，更有藥草的氣味。
「妳好，稻掌，歡迎加入巫醫的行列，我從妳出生那一刻就在注意妳了，我很高興妳願意擔任巫醫的重要職位。」星光部落母貓說。「我叫荷露，是寒雨雲之前的巫醫。」
「哈囉，」稻掌向她問好。「我會常常見到妳嗎？」
「我會十分樂意隨時指點妳的。」荷露保證。「現在，請妳仔細看接下來出現的景象，並思考其意義。」
荷露的影像漸漸淡去，取而代之的是⋯⋯
一片血泊，以及濃厚的血腥味！
稻掌站在陸地上，前方是如汪洋大海般的「血海」，即使她很喜歡嚐嚐生鮮獵物的血液，現在這種刺鼻味道仍使她感到噁心。
鮮血如海浪般拍打著陸地，稻掌趕忙後退，深怕自己落入這片無垠的血泊中，死不瞑目。
血海中豎立著一根金黃色的植物，看起來格外不搭調，稻掌明白那是水稻，也就是她名字的由來。
這代表著⋯⋯只有她能在歷經血的洗禮後，仍然安然無恙？
她再仔細凝視著水稻，發現它似乎有甚麼不尋常的地方⋯⋯
那是一根根的刺，原來水稻上面長的並不是稻穗，而是如荊棘般鋒利、如爪牙般尖銳的刺！
刺？
星光部落究竟要告訴她甚麼？
(睦之章 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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